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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子珍與寧岡自衛軍一起,經由七溪嶺、新城、龍頭,向茅坪進發。

      隊伍走到七溪嶺時,天已經亮了。大家在望月亭休息一下,又繼續朝前趕路。

      這是賀子珍平生第一次遠行軍,感到很新鮮。一路上,她同自衛軍戰士有說有笑,情緒很高,全然不感到疲勞。她是永新縣向井岡山撤退的二十多個共產黨員中惟一的婦女,也是上井岡山的革命隊伍中的第一個女戰士。

      自衛軍戰士見她年齡最小,革命還挺堅決,夸獎她說:“小妹子,真不簡單呀!一個女學生,放著舒適的日子不過,到井岡山同我們一起受苦來了?!?

      賀子珍爽朗地回答說:“我有什么,你們才不簡單呢! 不怕死,早就拿著槍同敵人干開了?!?

      自衛軍隊伍很快進入井岡山地區。井岡山一帶的老俵,把永新人稱作“石灰腦”,這里有戲謔的意思。自衛隊員得知賀子珍是永新人,也把她叫做“石灰腦”,賀子珍對這個稱呼并不感到有什么輕視的意思,反而覺得很親切,就樂呵呵地答應了。自衛軍經過這次激戰,許多人的衣服撕破了,賀子珍也開玩笑地稱他們作“稻草人”。說他們的衣服就像農民扎的稻草人穿的衣服一樣。

      賀子珍隨著自衛軍翻過了一座又一座山,涉過一條又一條河, 行進在崎嶇的羊腸小道上。她長年居住在縣城里,沒有經過長途跋涉的鍛煉,開始行軍時的新鮮勁過去后,她就感到雙腿發沉,走不動了。有的戰士看到她掉到后面了,故意逗她說:

      “‘石灰腦’走不動了!”

      賀子珍也不示弱,反駁說:“我又不是稻草人,稻草人才走不動呢!”說完,又鼓起勁,奮力向前走去。

      隊伍到達茅坪后, 袁文才把賀子珍安排在洋橋湖一個老百姓的家里,緊靠著他自己的家。其他從永新來的同志,都住在攀龍書院的八角樓里。袁文才一家對賀子珍十分熱情,給她送來了被褥,他的妻子謝梅香還把自己的衣服拿出來給賀子珍穿,把她當作自家人。

      袁文才在永新第一中學讀書時,同賀敏學同過一年學,兩個人感情很好,還一起搞學運。賀子珍很早就從哥哥那里聽說過他,但沒見過面。永新暴動時,在三縣農民武裝的軍事會上,才第一次見到他。那時,袁文才已經三十多歲了。圓圓的臉,中等身材,白凈面皮,一看就像個讀書人。

      袁文才平時少言寡語,為人正直,在寧岡一帶,土籍人同外來落戶的客籍人矛盾很深,土籍人欺壓客籍人。袁文才是客籍人,他家雖然在寧岡住了好幾代,但仍然受到土籍人歧視和打擊。所以,他除了受到軍閥、土豪的壓迫以外,還要受到土籍人的欺凌,比一般百姓受的苦又多一層。

      袁文才青少年時,看了很多舊小說,特別是受俠客小說影響,他很重義氣,為朋友肯于兩肋插刀。參加馬刀隊是“逼上梁山”。其目的就是劫富濟貧。他經常帶著隊伍去打土豪,經手的錢是不少的,可是他生活儉樸,從不亂花一文錢。他在井岡山多年,一直沒有為自己蓋過一所房子,始終借住在老百姓家里。當時,井岡山上男女關系是比較隨便的,雙方一對歌,中意了,就可以成為夫妻,住在一起,可是袁文才很嚴肅,從不亂搞女人。

      大革命失敗后,袁文才把自衛軍拉上井岡山,不僅為黨保存了一支革命武裝,而且主動承擔了永新、蓮花、遂川等幾個縣共產黨員上山避難的責任。有一次,賀子珍和他聊天,他豪爽地說:“我這個人要求不高,干死拉倒,總比賴著活強。打死國民黨反動派一個人,我就夠本了?!?

      袁文才同井岡山周圍的老百姓關系非常好,老百姓都擁護他。他領導的自衛軍隊伍,都分散住在老百姓家里,同老百姓像一家人。有的自衛軍戰士,本來就是井岡山的青年農民。他們平時犁田種地,都是普通農民,有了敵情,拿起槍就成了自衛軍。袁文才住在山上,耳目很靈通。敵人要進山“圍剿”,不光有自衛軍的坐探送情報,附近的老百姓也主動給他們通風報信。

      袁文才手下有幾個秘書,有的也是共產黨員。他的隊伍里有黨的組織。當然他受黨的教育比較少,長年居住在深山里,有關黨的理論、政策的書刊很難見到,對黨的認識比較膚淺,雖然入了黨,腦子里裝的主要還是農民的平均主義思想和俠客的劫富濟貧思想。他對人對事,往往只重感情、講義氣,愛憎多從個人恩怨出發。他對賀子珍的哥哥賀敏學很信任,就是從這種感情出發的。正因為這樣,他的隊伍雖然改編為農民自衛軍,自己也入了黨,但是并沒有對這支隊伍進行黨的教育,仍然是以個人對大家的感情和結拜兄弟之類的封建關系來作為自己同隊伍的聯系。

      王佐井岡山上的另一個首領叫王佐,裁縫出身,比袁文才小幾歲,也是客籍人。他由于受不了軍閥、土豪和土籍人的壓迫,拉了三百多農民,上井岡山落了草。這是大革命以前的事了。他為了在井岡山扎住根,不致被其他力量吃掉,在山上同袁文才結拜為兄弟。袁文才的隊伍駐在茅坪,可以說是井岡山的山腳。王佐的隊伍則駐在八面山,是井岡山的腹地,兩個人一在上,一在下,有事互相照應,互相幫助。王佐性格豪爽,開朗,講義氣。他很佩服袁文才,一切都聽他的。袁文才投身革命,入了黨,對他影響很大。通過袁文才的工作,王佐也參加了革命,把他率領的隊伍改編為寧岡農民自衛軍。

      寧岡的黨組織就是通過袁文才領導、指揮王佐的隊伍。

      剛開始時,王佐的思想不是那么穩定的,因為井岡山附近的地主武裝都拉攏他,想占領井岡山這個山頭。永新暴動時,賀子珍初次認識王佐,對他還真存有一點戒心。上了井岡山,賀子珍了解到,王佐沒有讀過多少書,思想不如袁文才深沉,辦事也不如袁文才認真、踏實。在他們兩人中,出主意的往往是袁文才。王佐的生活作風也不如袁文才樸實,確實有綠林的味道。他有三個老婆,都住在井岡山上??墒?,他的群眾關系卻很好,每次他帶著隊伍打土豪回來后,總要把得到的錢財拿出一部分分給山上的老百姓,所以,井岡山的群眾很擁護他。他的隊伍平時也是分散住在老百姓家里。在井岡山,賀子珍與王佐相處得很融洽,王佐把一支自己心愛的小駁殼槍送給了賀子珍,這把槍以后一直跟著賀子珍革命多年。

      賀子珍與寧岡農民自衛軍上了井岡山后,沒過兩天,湘贛兩省的敵軍就追到山下來了。形勢很危急。

      為了應付這個局面,袁文才、王佐和各縣在山上避難的共產黨員進行緊急磋商。大家認為,敵人來勢太猛,力量過強,不宜硬打硬拼,只有采取打埋伏的辦法,把隊伍化整為零,分散在老百姓當中,才能保存力量。同時,大家覺得,永新的自衛軍人數雖不多,但對山上的情況不熟悉,隱蔽有一定的難度,最好的辦法是化整為零,回永新潛伏起來。

      于是,賀子珍同永新的共產黨員一起,動員永新的自衛軍把槍支埋起來,下山隱蔽,并給每人發幾塊大洋作為回家的費用。她還把王新亞送她的銀元,拿出大部分分給自衛隊。

      為了應變,寧岡的自衛軍全部分散到老百姓家中,袁文才只留一支四五十人的精干隊伍,隨同他和其他領導人一起在各山頭活動。王佐的隊伍也采取同樣的行動,他帶領幾十人隱蔽在八面山上。

      地勢險峻的井岡山,到處是懸崖絕壁,只有幾條小路通進山里。這些小路非常狹窄,大部分只能一個人通過。湘贛敵軍開進井岡山后,幾個團的兵力無法施展開,只能把隊伍排成一字形,一個挨一個地往上爬。井岡山上到處都是參天的杉樹和茅竹,密密層層,把太陽光擋住了。有的地方白天走進林子,幾步路遠,就看不清對面有人。

      這是羅霄山脈中段的井岡山。

      山上小路兩旁,大都是一片接一片的杉樹林,在敵人看來,這些樹林就像一個個張著大口的深淵,不知什么時候碰到里面藏著的自衛軍,就會把他們吃掉。所以,他們總是排著隊,在一個個山頭上轉悠,誰都不離開道路到林子里去搜索,怕中埋伏喪了命。

      在敵人進山前,山上的農民也躲進山里去了。敵軍找不到自衛軍,也找不到老百姓,就拿農民的東西出氣。他們把許多農家洗劫一空,又燒房子又燒樹林。

      賀子珍帶著那把小手槍,跟著袁文才的隊伍進了深山密林之中。對敵人來說,上井岡山只有那么幾條路,可是對土生土長的自衛軍說來,到處有路可通。

      敵人進山后,他們就同敵人捉迷藏。敵人搜索這個山頭,他們早已轉移到另一個山頭,隱蔽在叢林中了。

      過去,在井岡山的綠林好漢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不要會打仗,只要會轉圈?!币馑际钦f,只要同敵人兜圈子轉山頭,就能拖垮敵人。袁文才、王佐實行的就是這種戰術。

      有一次,他們為了躲避敵人,剛轉移到一個山頭,沒想到又遇到另一股敵軍。他們趕緊閃進了樹林。袁文才的妻子抱著她那才兩歲的孩子,生怕他哭起來,暴露目標。樹林的昏暗掩護著他們。孩子也以為到了晚上,輕輕地閉上眼睛睡了。敵人就從他們身邊不遠的地方走過,卻沒有發現這里有人。

      敵人每次進山,都要停留三五天或一個星期。在這些日子,自衛軍只能露宿在山里。晚上敵人不敢出來,他們就在樹林里,躺在樹干或竹竿上睡覺。遇到下雨天,自衛軍戰士就砍一些樹枝,用茅草搭成一個棚子擋雨。幾十個人擠在一兩個棚子里枕戈待旦。

      自衛軍躲進深山時,攜帶了糧食和做飯的鐵鍋??墒菫榱瞬蛔寯橙嗣剿麄兊男雄?,他們不能每天埋鍋做飯,特別是晚上,一般都不做,怕火光會引來敵人。形勢不太緊張時,就在白天做一次飯,把全天吃的都準備出來。遇到敵人追得緊,找不到機會做飯,大家只好餓著肚子跟敵人周旋。

      在賀子珍上山后的兩個多月時間,敵人先后來過三次,他們的人數有多有少,最少的一次也有三四百人。在井岡山上同敵人周旋,使她飽嘗了戰斗生活的艱苦。

      在敵人第三次進山“圍剿”時,她突然打起擺子來。在今天,雖奎寧是很普通的藥,便宜得很??墒?,在20世紀20年代,特別是在井岡山這個荒山僻嶺上,一??鼘幷姹纫活w珍珠還要金貴,而且有錢也買不到。

      江西這地方,蚊蟲肆虐,瘧疾發病率很高。自衛隊員瘧疾發作,沒有藥吃,只能硬挺著。賀子珍在敵人進剿的危急時刻,打起擺子來,到哪里去尋找奎寧呢? 也只能咬緊牙關硬頂著。

      瘧疾發作時,她渾身發抖,跑不了路,轉移不了山頭。

      搜索的敵人步步逼近,這可急壞了袁文才。他沒辦法,只得找一個比較隱蔽的山坳,把賀子珍藏到那里。白天,賀子珍一個人躺在一堆茅草里,一面打擺子,一面還緊緊握住手槍,防備萬一敵人竄過來,就開槍自衛。等到天黑,敵人走掉了,袁文才他們就來看她,給她送點吃的東西。

      敵人在山上停留一個星期,賀子珍一直處在陣寒陣熱中。幾十年后,賀子珍談起在井岡山發瘧疾的情形時,還是那樣繪聲繪色:

      “我躺在茅草堆里,發起熱來,難受極了,但比起發冷來,還算是好過的。我們上山,都沒有帶被子,雖說這時是八九月天氣,但高山上的夜半,仍然是寒氣逼人。我控制不住地全身發抖,上下牙齒碰得格格響。這時真想有一條大棉被蓋在身上才好啊!可是哪里來的大棉被呢? 袁文才的妻子謝梅香,給兒子帶了一條小薄被,看我冷得難受,就蓋到我身上,讓兒子凍著。這么一條又小又薄的被子,也驅散不了打心里發出來的寒冷啊!”

      好容易熬到敵人下山了,她的瘧疾還沒有好,回茅坪時兩條腿軟得走不動路,眼睛也看不清楚東西。為了不給部隊添麻煩,她咬著牙,一步一步往前捱著。當走過一片水田時,她搖搖擺擺,一下子栽到水田里,半天爬不起來,狼狽極了。自衛軍戰士趕緊把她攙扶起來,她一看自己滿身泥水的樣子,怎么能再往前走呢? 只好摸到附近的老百姓家里,借了套衣服換上。這一跤摔得她滿肚子的怨苦,真想找個人發發她的怨氣??墒撬傧胂?,這些苦又能訴給哪個聽呢?敵人三次搜山都遭到失敗,他們連自衛軍的影子都投摸著,只好灰溜溜地撤退了。

      袁文才和王佐,在中國革命處于低潮時候,堅持斗爭,為革命保存了一支武裝力量.沒有損失一人一槍。

      敵人并不甘心失敗,他們又唆使井岡山附近的地主武裝一民團,不時進山搗亂,有時還派來一些奸細、暗探,打扮成農民的樣子,進山打聽自衛軍的虛實和下落。

      對于這些民團,自衛軍的戰術又有所不同。民團是地頭蛇,不打擊他們的反動氣焰,自衛軍就無法在此地立足。因此,碰到合適的時機,自衛軍就打一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有時,自衛軍為了籌集糧款,也主動下山出擊。最后,茅坪附近一些民團,不得不同袁文才,王佐領導的自衛軍達成默契,“和平共處,互不侵犯”。

      至于那些敵人派來的暗探,上了井岡山,真是沒有多少用武之地。袁文才很得人心,這里的老百姓家家都可以說是自衛軍的堡壘。況且山上住的人家不多,又大部分集中在大小五井,鄉親們抬頭不見低頭見,誰不認識誰呀! 突然來了個生人,鬼頭鬼腦的,東張西望,能不引起疑心嗎? 這些負有特殊使命的人,十之八九被俘。對于這些暗探,袁文才、王佐一般是不殺的,審問過以后,估計對自己沒有多少危險,就放了,反正自衛軍的行蹤,他們摸不著。

      敵人不來騷擾的日子,賀子珍就住在茅坪。她的住處同袁文才的家是門對門,可她很少住到那里,常常同袁文才的妻子謝梅香住在一起。謝梅香特地在她的屋子里為賀子珍搭了個床鋪,而賀子珍很少睡在那張床上.卻喜歡同謝梅香睡在一張大床上,兩個人好說話。

      為了適應環境,賀子珍換上了井岡山一帶農家姑娘的裝束。上身穿了件土布小襖,下身是一條土布褲,頭發也重新留起來。她上山時帶的一布兜書,成了她最好的伴侶。這幾本書雖然看過好多遍,但她仍然興致勃勃地讀著。因為在山上,她無法找到更多的讀物了。這些書,記載著大革命年代轟轟烈烈的斗爭,講述著共產主義必勝的道理。讀著這些書,賀子珍很自然地想起那火紅的革命歲月,她多么懷念那些日子呀!

      井岡山上是閉塞的。1927年8月7日,中共中央在漢口召開緊急會議,糾正陳獨秀右傾機會主義錯誤路線。關于這次會議和會議通過的決議,他們一無所知。他們同上級黨失去了聯系。賀子珍、賀敏學等永新的二十幾個黨員,在這反革命惡浪翻滾的時刻,猶如一葉孤舟。他們會不會被反革命勢力所吞沒?應該怎樣繼續進行斗爭?沒有任何人給他們指點。他們在黑暗中摸索著。

      賀子珍和戰友們雖然在山上避難,但他們的心仍然向往革命,向往黨。每個月,永新的二十幾個共產黨員都要聚會一兩次。這種聚會,說它是漫談可以,說它是組織生活也可以。每次聚會,王佐等把自衛軍在山下聽到的消息給大家講講,然后大家談論一番。當然,他們聽到的大都是壞消息:什么地方的共產黨員被殺了,哪里的農民武裝被整垮了……雖然大家心里都很著急,不知今后革命的路怎么走.可是在會上,誰都不說喪氣話。大家覺得,革命高潮總有一天會到來的。他們懷著希望,耐心地等待著。同時,他們又覺得,待的時間可能很長,又都做了長期隱蔽的打算。

      賀子珍在山上,除了讀讀書、幫助謝梅香做做家務活外,還跟著袁文才的練兵教員學打槍。

      在最困難的時刻,袁文才有時也把自衛軍集合起來,在平地較大的步云山,讓練兵教員操練自衛軍。

      每次自衛軍練兵時,賀子珍就在旁邊觀看。在她住房的后邊,有一塊小小的平地,每天清晨,她來到這里,插上一根竹竿,上面掛上一面旗子,用手槍練瞄準。袁文才的槍法很好,有時也來指點賀子珍怎樣打槍,但經常教她的還是練兵教員,幫她校正姿勢,掌握要領。賀子珍和她的戰友們在井岡山上戰斗著,期待著更猛烈的暴風雨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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